犬吠之警寓意
比喻小的惊吓。
东汉·班固《汉书·匈奴传赞》节选译文
到孝宣帝的时候,上承武帝奋勇攻击匈奴的余威,正碰上匈奴百年不遇的厄运,趁机利用他们的国内混乱,几乎亡国的灾祸,灵活地对待当时的情况,采取相适宜的方法,再加上对匈奴恩威并用,然后单于才向天子叩头,表示臣服,派儿子入朝侍奉,三代人做汉朝的外藩之臣,宾服于汉朝廷。当时边境城市安宁,牛马遍野,三代没有狗儿狂叫之类的警报,百姓不服兵役。
以后的六十多年的时间裹,汉朝被王莽篡夺了江山,王莽开始挑起了边境争端,单于因此埋怨新朝,与中原断绝关系。王莽杀了单于入侍的儿子,边境上的祸端就这样开始了。所以呼韩邪单于起初到汉朝朝拜的时候,汉朝商议对待他的礼仪方式,萧望之就说:“戎狄荒服,说的就是匈奴人来臣服于汉朝荒忽不定,没有常规,时而来了,时而去了,应当以待客人的礼节对待他,予以辞让,不让他做臣子。如果他的后代背叛了汉朝,远远地逃走了,也可以对于汉朝来说不成为臣子背叛。”到了孝元帝时,朝廷商议撤销边塞上守卫的军队,侯应认为不可以。他的见解可以称得上是在兴盛时不忘衰落,居安思危,看得细,有远见之明。到单于咸的时候,抛弃了他在汉朝的爱子,贪得重利,不顾其他,侵盗掠夺所得到的财物,一年裹就数以万计,可是和亲所带来的,不过千金,他怎么会不抛弃做人质的儿子而去追逐重利呢?董仲舒的言论,从这裹可以看出很大漏洞。
考虑事情,提供建议,不从谋求万世之固的眼光出发,而苟且地依赖某一时的情势,那样的建议是不能够用来治理长远以后的事情的。至于用武力征伐匈奴的功效,秦朝、汉朝为对付匈奴所做的事情的长短,严尤的议论是很正确的。所以先王规划度量国土,在中原地带设立王畿国都,天下划分为九州,王畿京都周围的地方划分为五服,向朝廷上贡各地物产,因五服的远近差异而制定不同的制度。在有的地方尚用刑法,有的地方昭明文治,是因为地理位置的远近,情势不同所决定的。因此《春秋》中说:把中原各族看作内部关系,把夷狄看作外族。夷狄的人贪婪好利,披发左衽,人面兽心。他们与中原人服饰制度不同,风俗也不一样,吃的东西也不同,言语不通;居住在偏僻的北部边陲,暴露于荒野寒露之中,逐水草而放牧,随牲畜而迁徙,以射鸟猎兽为生计;被山谷分隔开,被沙漠所壅塞,这是天地自然把他们与中原断绝开,外内不同啊。所以圣明的君王像对待禽兽一样对待他们,不与他们立约盟誓,也不去从事战争,攻打他们;与他们立盟约就会既花费钱财贿赂,又被欺骗,攻打他们就会使军队疲惫,又招来他们的侵袭。他们那裹的土地不能耕种从而提供食物,他们的人民不能做为臣子从而抚养他们,所以要排斥而不接纳他们,疏远而不亲近他们,政治教化不顾及到他们的百姓,正朔历法不对他们使用;他们来进攻就杀伤、抵御他们,他们离去就防备他们,守住边塞。他们向慕仁义,来朝拜天子贡献礼品,那么就按礼节接待他们,笼络他们,不主动与他们断绝关系,使理亏的一方在他们那一边,逭大概就是圣明的君王制服、驾御匈奴蛮夷的常道。
至孝宣之世,承武帝奋击之威,直匈奴百年之运,因其坏乱几亡之厄,权时施宜,覆以威德,然后单于稽首臣服,遣子入侍,三世称藩,宾于汉庭。是时,边城晏闭,牛马布野,三世无犬吠之警,黎庶亡干戈之役。
吠:狗叫;惊:惊吓。比喻小的惊吓。